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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61. 本来以为对《红楼梦》持与我类似看法的人不多,没想到还真不少。在读书人中,喜欢它和不喜欢它大概一半对一半。喜欢的觉得《红楼梦》一切都好,是经典,是逾越不过的高山,是百科辞典,是无韵之离骚,小说家绝唱。

我挑战了一下《红楼梦》,严锋老师很痛苦,最后发现原来我最喜欢须兰,但须兰很推崇《红楼梦》,所以须兰是绝杀。

其实读须兰小说,至少有一部分的笔法太红楼梦化了,是她的不好的地方,不论书面语或口语,红楼梦都不是今天的。

162. 王小山老师专门写了一篇短文批我,全文转载如下:

王小山专栏:微说红楼

在微博里说《红楼梦》,是为“微说红楼”。

李淼老师,物理学家,我看他博客很久,也喜欢他很久了,当然不是喜欢他的物理成就,他的论文,我一行都看不懂,我喜欢的是他另一个身份,诗人。作为一个文科生,从前很纠结的是,就算我很喜欢数学,最多也只能读读初等数论的入门级读物,而任何一个理科生都能谈谈文学,甚至很多人都写一手漂亮的文章———不过能把文字拈到李淼地步的理科生,不多就是了。或许王小波算一个,不过王小波那种高高在上的智力优越感,经常让人不舒服。

简单说,李淼不喜欢《红楼梦》,而我从小到大,迷该书而至于读过大概有上百遍。某个你喜欢的人不喜欢让你着迷的东西,很让人心伤。李淼说:“我今天要去魅哦,老曹帮黛玉写的那些东西,给纳兰提鞋都不配。”

他所说的“纳兰”,当然是纳兰性德,此人是康熙年间炙手可热的大学士、宰相明珠的儿子,天资聪颖,过目不忘,而且文武双全,做过御前侍卫。纳兰死得早,却成为成就相当高的词人,家家争唱,许多名句流传至今,“人生若只如初见,何事秋风悲画扇”、“赌书消得泼茶香,当时只道是寻常”、“闲愁总付醉来眠,只恐醒时依旧到樽前”……当然是好的。

不过问题是,纳兰既然被称为“满清第一词人”,闺阁中的林黛玉如何能比?这一点可能李淼没有想到,老曹(李淼当然觉得是曹雪芹,不过我认同《红楼梦》作者另有其人的说法,先不争论)最大的本事不是写诗填词,而是替人物写诗填词,黛玉湘云能写出“寒塘渡鹤影,冷月葬花魂”,极品;宝钗能写出“眼前道路无经纬,皮里春秋空黑黄”,上品;香菱能写出“一片砧敲千里白,半轮鸡唱五更残”,中品;薛蟠能写出“一个蚊子哼哼哼,两个苍蝇嗡嗡嗡”下……嗯,没品。填词固然是本事,按照人物的性格身份和文字修养,替他们填词,这才是大本事。

有很多理由可以让人不喜欢《红楼梦》,但李淼老师说黛玉词不如纳兰词这 个 ,不成立。

163. 我的回答如下。

我不是说曹雪芹一定要做个大诗人,是有人说他啥都好,所以那么说。不过,我坚持寒塘渡鹤影,冷月葬花魂不是极品。上一句好,有意象,可以联想,下一句失之太直太露,言尽无余意。何如”沧海月明珠有泪,蓝田日暖玉生烟“呢?余意无穷。

今天和我的博士后谈到纳博科夫,此人何止一牛人,简直是一超级牛X,平生只服莎士比亚和卡夫卡,以及一名比他小的俄国作家。该小俄国作家一辈子只写了两篇短篇小说,小说用自己构造的俄语以及俄文单词写成。嗯,该博士后来自俄国。

然后谈到洛丽塔,这位俄国博士后没读过,我说这可是中国人的经典。然后谈到萝莉已经是中国女人的一个分类了,其实洛丽塔只有14岁,正是黛玉湘云的年纪。我确信,黛玉湘云是真正的萝莉,而宝玉终其一生肯定有萝莉情节,因为他说嫁出去的女人是死鱼眼睛。好吧,我不该要求萝莉有李商隐的本事,向雪芹致敬.

164. 前几天在五道口光合作用书店买了几本书,其中有永井荷风的《美利坚物语》,一本诗论集《读诗的艺术》。

永井荷风说到日本政府将美术和土木建设混为一谈,日本人的美只是通过乱云的樱花、如蝶舞的艺伎被世界所知。这段话让我想起我几乎从来没有喜欢过中国建筑,从阴森的故宫,到带有俗气红漆栏杆的亭台。是我从来没有见过真正好的中国式建筑,还是确实如此?只有西安的城墙让我震撼过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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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淼

李淼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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男,1962年10月出生。中山大学天文与空间科学研究院院长,研究方向包括超弦理论、量子引力等。 1982年毕业于北京大学物理系,1984年在中国科技大学获理学硕士学位,1988年在该校获博士学位。1989年赴丹麦哥本哈根大学波尔研究所学习,1990年获哲学博士学位。1990年起先后在美Santa Barbara加州大学、布朗大学任研究助理、助理教授,1996年在芝加哥大学费米研究所任高级研究员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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