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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56. 有时候,有经验人的一句话,很可能他说的时候不经意,会成为你此后性格和态度的一部分。

昨天科大闫沐霖老师70岁生日,我在报告中回忆了他说的一句话,这句话是我在科大做研究生时去他家,他对我和另一个人说的。

那天他拿出他的演算稿子,很大的一种。每页纸中间画一道线,左边是最初的计算,右边是复算。

他提到一件事,大概是研究Ising模型的,他和McCoy合作了一篇很有名的文章。他说,这方面我也就写了这么一篇文章,我决定要做的研究,就要做到底,末了写一篇论文发表。

你决定要做的事情,一定要做出来,并且发表。这是我一辈子都记得的话。

另外,学习闫老师,很长一段时间我计算的时候每一步都反复检查三四次。后来不检查了,因为我很少犯错了。

157. 类似以上的话我记的并不多,也就几句。

另一句话是我在Brown时Antal Jevicksi对我说的。

他说,有一些人做研究就像小狗撒尿,见一棵树就撒一泡。

做学问不要像小狗撒尿,我记了一辈子,并反复对学生提起。你可以广博,但不可以不可控制地广博。做学问在一个方向上至少要做一段时间。

158. 在UC Santa Barbara时Andy Strominger倒没有对我说过什么值得记忆的话。不过我记得,有一次他对着某人的一篇论文对我说,这篇文章没有做什么,作者不值得认真对待。

从此我变得对他人苛刻。有些人,只要有几篇文章让我觉得不值得认真对待,从此就不再认真对待他了。

可见,写文章时该需要多么慎重。

159. 昨天晚上吃饭,一桌人开始扯淡中国人得诺贝尔奖的事。

我的观点是,照中国过去10年R&D每年18%的增长速度,以及去年12万篇论文作为参照点(98年是2万篇),30年后中国产出至少50万篇论文,那么统计涨落也会涨落出诺贝尔奖。

很多人不同意。

很明显,如果中国想像美国那么不断出诺贝尔奖,仅仅是R&D增加和论文增加是远远不够的,因为这里面含有太多的“无效”低质量研究。研究和研究体制更加“自由化”是提高科学研究质量的必要条件。

还有,我个人觉得理论家获奖的可能更大些,有些人觉得实验获奖的可能更大些。我们还从物理扯到农业科学、医学、生物学。见仁见智。

我还说,也许文学最先获奖。至少,中国诗人此前已经被提名过。

160.

继续上面的话题。

文学如果获奖,诗歌最有可能。小说在中国本来落后,加上小说与社会、政治的关系更大。诗歌完全可以是纯审美的,纯个人的,当然需要开创一种风格甚至流派,需要超前。当我说“个人的”和艾略特说的非个人化不矛盾。艾略特的非个人化指的是将人的共性提炼出来,而不是小我的自言自语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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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淼

李淼

341篇文章 6年前更新

男,1962年10月出生。中山大学天文与空间科学研究院院长,研究方向包括超弦理论、量子引力等。 1982年毕业于北京大学物理系,1984年在中国科技大学获理学硕士学位,1988年在该校获博士学位。1989年赴丹麦哥本哈根大学波尔研究所学习,1990年获哲学博士学位。1990年起先后在美Santa Barbara加州大学、布朗大学任研究助理、助理教授,1996年在芝加哥大学费米研究所任高级研究员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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