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从上学期开始,我一直想用引力即熵力理论找到暗能量的具体形式(当然私心是找到支持全息暗能量的证据),我们没有成功,似乎没有任何人成功了。

一开始,我就觉得Verlinde的想法中闭合的全息屏是最大的障碍,因为要研究宇宙学,不存在任何整体的Killing 矢量,特别是某种宇宙学视界上不存在整体Killing矢量,所以他的想法很难用到宇宙学上。

所以,我想到研究一个任意小的、开放的holographic screen。一个开放的全息屏当然不包含任何空间和物质,所以无法直接研究能量,但可以研究某段时间流过屏的能量。我们摸索了很长时间,后来我建议苗荣欣同学将Jacobson的原始做法移植到一个time-like全息屏上。

从7月份一直折腾到上个月,我们似乎看到了希望。开学后,谷伟也加入了我们。昨天,我将最后结果贴出来了:

A New Entropic Force Scenario and Holographic Thermodynamics

这个project一共做了四个月左右,终于结束了。

昨天在南宁的The first international workshop on the LHC era physics (LHEP2010) 上,我已经做了这个工作的演讲。

如果用一句话总结我们的建议与Verlinde的不同,就是,我们建议用Brown-York能量做全息屏上的能量,而不是Tolman-Komar质量,Verlinde假设后者满足能量均分定理(通过爱因斯坦方程,这个假设是正确的),而Brown-York能量一般不满足能量均分。

更一般的,我们从屏上的surface stress tensor出发。这个surface stress tensor含有面能量密度以及面压强信息,所以,我们还多了一个数据,就是压强。这个面stress tensor正比于面在时空中的extrinsic curvature。在Verlinde的图像中,面上只有温度,温度也是由几何给出的。我们的建议虽然不同,但在用到几何上面,与Verlinde并无本质不同。

我们建议的能量有如下的形式:

我们看到,非零的面压强破坏了能量均分。

推导爱因斯坦方程的大致过程是,从能量出发

这个能流发生在时空中,根据全息原理,应该等于屏上的能量变化,而屏上的能量变化分两部分,一部分是面密度的变化,另一部分是能量从屏流到屏的其他部分,具体公式就不写了,图示如下:

将两个能量变化相等,就能推出爱因斯坦方程。我们的推导比Verlinde的推导“完美”。第一,开放的屏可以任意小,所以积分方程可以变成微分方程。第二,Verlinde需要温度,而对于任意封闭的面,温度不是恒正定的。第三,既然我们需要用到面上的stress tensor而不是温度,我们可以用别的量取代extrinsic curvature,从而获得其他理论如高阶导数理论。过去我和庞毅证明了,Verlinde理论不能用到高导数理论。

我们的推导与Jacobson相似,他也用了能流,但他的全息屏是类光的,我们的是类时的。他只用到类光屏的面积变化(即熵变化),我们没有引进热力学。但后来我们可以引进热力学,采用Verlinde温度,但熵不由几何直接给出,需要解热力学第一定律。换言之,我们对爱因斯坦方程的推导还不能看成是热力学第一定律的应用。另外,类光屏上压强为零,也没有能量从屏流到屏的另一部分现象(所以热力学很简单,任意小的开放类光屏类似一个封闭系统)。

热力学需要单独研究,引进Verlinde温度,以及面压强,甚至化学势(事后看,这是自然的,面的变化自然会导致被激发的自由度的变化),我们研究了一个球对称气体,获得了全息熵。这个全息熵很像Bekenstein熵界,但对于不同的气体具体数值不同。全息熵远远大于气体的统计熵,说明全息屏上带有更多的信息。虽然我们的全息熵公式里有一个未定常数,这个结果是我们的图像的预言,而Verlinde图像还没有预言。

气体全息熵的导出是我相信这个新建议的主要原因。

全息熵中的未定常数是我们下一步的研究目标。我们现在同时在做三个相关的研究计划。

另外,很重要的是,Verlinde图像无法用到热力学上,对于一个气体,很难获得可以接受的熵公式。

我建议大家读我们的文章。

当然,不用说,还有很多要做的研究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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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淼

李淼

341篇文章 6年前更新

男,1962年10月出生。中山大学天文与空间科学研究院院长,研究方向包括超弦理论、量子引力等。 1982年毕业于北京大学物理系,1984年在中国科技大学获理学硕士学位,1988年在该校获博士学位。1989年赴丹麦哥本哈根大学波尔研究所学习,1990年获哲学博士学位。1990年起先后在美Santa Barbara加州大学、布朗大学任研究助理、助理教授,1996年在芝加哥大学费米研究所任高级研究员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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